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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身(1)

黎正的到來既讓我感到意外又非常高興,雖然他是個話語不多的傢夥,卻也是有著奇特經歷的人。他為我除去了手腕上宗木種下的眼睛。

“使用鏡妖需要很多的精力,對你這樣體制的人來說不太適合,還是讓它暫時在你眼睛裏睡睡吧。”黎正建議到,我也同意了。

當我問及他這段時間去了哪里時,他卻低頭不語,良久他才回過神來。

“我去盡了我最後的一點責任,完成了他的遺願罷了。”他的臉上露出少有的悲涼之色,但只是一瞬,隨即取代的則是依舊的霜冷。

“我四處去尋找可以恢復自己原有身體的辦法,我和你的好朋友不同,與自己無關的事情絕對不會插手,不過,這次例外了。

在那個我非常熟悉的城市裏,居然也有著奇特的案件,與其說是案件,不如說是一場場神秘的人口失蹤。

失蹤者大都是青少年,其中不乏很多小混混,由於他們身份的邊緣化,很少得到人們的注意,所以直到失蹤人數開始逐漸變多才引起員警的注意。

而讓這事情蒙上一層血腥氣的則是一個小孩。

孩子們喜歡瘋跑,從頭到腳都散發著成人不會有的好奇心,而這好奇心往往是災禍的根源。

第一個受害者是在一個廢棄工廠廁所發現的,不,與其說是屍體,倒不如說是屍體的一部分。

孩子門喜歡把揀來的東西拿來玩耍,或者帶回家,如果只是抓來一些奇異的昆蟲或者小物件父母自然不會注意。

可是你的孩子如果帶著一塊人皮進家你會如何呢?

那孩子的父母起初以為只是塊骯髒的皮革,但仔細一看卻是一塊人皮。”

“哦?他們怎麼會一下判斷出來是人皮呢?”我好奇地問。

“你說豬皮或者牛皮會紋身麼?”黎正反問道,我無言以對。

“這塊皮自然被交到了員警手裏,一位細心的員警想起了最近發生的一系列失蹤事件,於是拿人皮去化驗,結果得到了這塊人皮就是其中一個男性失蹤者的,根據皮的樣子估計應該是後腰到脊背中的一塊皮膚。

這樣一來,失蹤案件則變成了殺人案了。當然,這也引起了我的興趣。我通過控屍蟲的外貌變形非常容易的拿到了可憐受害者的資料。

他外號叫蟲子,大名叫李充,十七歲,初中畢業就沒有讀書,混跡在一群混混中,父母都去了外地打工,蟲子被交給了年近七十的奶奶撫養。我去過他家——一處在貧民窟的低矮民房,老人家至今還不知道孫子已經出事,她只是歎著氣說孩子經常在外面,很少來這裏住,每次來也只是拿錢或者匆匆吃完飯就走了。

看來,蟲子的失蹤還不是他親人發現的,於是我只好去找找他的那些朋友。

報案者是一個叫阿美的女孩,在一家餐館打工,蟲子和他的一堆朋友經常光顧這家普通的小飯館,所以和阿美混熟了,阿美也可以說是蟲子的女朋友。

當我來到這家餐館的時候,經過別人的指點,見到了阿美。

我看見她正在被一個喝的滿臉通紅的矮胖男人糾纏,這種開在公路邊上的餐館招待過往的司機,當然也有很多借酒鬧事的,我不禁產生了興趣,想看看這個女孩會如何對付。

阿美不高,但卻非常勻稱,雖然是冬天,但緊裹在腿上的黑色尼龍褲子勾勒出非常細長卻飽滿的雙腿,一樣的紅色制服穿在她身上非常合適,她不算漂亮,更無氣質可言,但是微微上翹的薄薄嘴唇和一雙不大卻眼神犀利的丹鳳眼無疑帶著一種野性,或許某些男人正喜歡這種調調。

我預感到,對她動手的男人占不到半點便宜。

果然,那只毛絨絨的胖手只是伸到阿*前,就忽然被針紮似的縮了回來,而且還嘎嘎的怪叫起來。

原來潑辣的女孩居然隨手拿起旁邊的開水壺澆到了男人大腿上,不大的飯館頓時炸開了鍋。

很快,阿美的臉上多了五條手指印,我立即過去,拿出一張證件,對於可以改變容貌的我來說,做一張可以亂真的員警證件易如反掌。

胖子和他的同伴立即軟了下去趕緊付了錢走人,而阿美捂著紅腫起來的臉蛋憋著眼淚望瞭望我。

五分鐘後,阿美被開除了,出去的時候旁人非常奇怪地望著她,都小聲議論平日裏隨便開玩笑的她怎麼忽然變了一個人。

我追了出去,想叫住她,結果她如同一只被激怒的母獅一樣圓睜著眼睛對我吼道。

‘員警了不起啊?你和那些流氓有什麼分別?以為救了老娘就想和我困覺麼?滾!’說完後,她像需頭了一般,大口喘著氣,吐出一團團白霧。

我並沒有生氣,而是拉著她去了旁邊的一家粥店,為她叫了白粥,並說明瞭來意。

‘蟲子不會死的,他答應我要和我結婚的。’阿美沒有去喝粥,而是忽然低下頭,邊哭邊說到,到後來泣不成聲,我只好等她稍微平復一下。

半小時後,揉了像水蜜桃一樣哭紅的雙眼斷斷續續地告訴我她已經將近兩個月沒有見到李充了,而之前李充曾許諾要和阿美一起出去旅遊。而馬上就音訊全無,阿美沒有辦法,只好在兩星期前去報警。

‘你一定要幫我找到他啊,我,我不能沒有他,再苦的日子我也不怕的,我有他孩子了啊。’女孩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帶著哀求苦苦看著我,於是我沒有告訴她關於發現李充皮的事情,只是安慰她幾句,並要到了幾個和李充關係來往密切的另外幾人資料。

而當我拿到李充其他朋友的名單時候,發現上面的兩個名字也在失蹤名單之列,看來,這兩人估計也凶多吉少了。

而這三人,是同時失蹤的,其他二人的親友告訴我也是他們三個似乎集體去了某處就再也了無資訊。

線索就這樣斷了,我實在無法知道李充他們究竟做了什麼,而遭到扒皮的厄運。

於是我只好去了最初那孩子發現人皮的地方。

我說過,那是一個廢棄工廠,準確的說是一家閥門製作工廠,工廠破產很久了,一直閒置在那裏,由於雜草叢生,到處都是生銹的鐵質殘渣,很適合一些混混在這裏聚會。

看來李充最後就出現在這裏,但是工廠也有幾十畝大小,更何況我對這裏也不是太熟悉。

李充的那塊皮是在靠近廁所的地方發現的,我開始模擬著當時的情況,或許三人正在這裏互相吹牛,而李充一時尿急,在去廁所的路上遇害了。

可是為什麼只剩下那塊皮,究竟屍體去了什麼地方,我放出控屍蟲四散開去尋找屍體,但是除了在地上找到的一些血跡之外沒有任何線索,而那些血顯然是李充的。

於是我只剩下李充唯一留下的那塊皮了。

要去拿到皮不是容易的事情,那東西呆在證物房,於是我只有找到那個男人。我與記顏多少有些想像,既然已經查了一半,無論任何代價,我也要知道真相。

他對我的到來一點也不覺得驚訝,似乎早有準備。他比以前蒼老很多,也難怪,還有幾年就要退休了。

‘是來殺我的麼?’他微笑著端起一杯茶,但手卻在發抖,我有些可憐他。

我告訴他自己已經將以前的事情都忘記了,這次來只是為了拿證物,他有點失望,不過還是很高興。

‘能破這個案子我也求之不得,不過那塊皮只能借你一天,因為明天省裏的專案組就要來了,某位領導的公子也離奇失蹤了,他走前說是來了我們市。’他輕聲解釋道,我無心和他多言,只是希望儘早拿到人皮。

靠著他的地位,我很輕易的拿打了李充留下的那塊皮膚。

我開始仔細觀察,但是很失望,只是非常普通的人皮,而且開始變質,呈暗紫,上面的花紋也看不清楚了。

不過,我讓控屍蟲吃掉了腐爛的部分,還是看到了紋身的內容。

這讓我非常奇怪,因為紋身有很多種,第一種是毛利人流傳下來的,用鯊魚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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